西游记

吴承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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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

西游记 by 吴承恩

2018-5-27 06:02

第二十九回 脱难江流来国土 承恩八戒转山林
  词曰:
  妄想不复强灭,
  真如何必希求?本原自性佛前修迷悟岂居前后?悟即刹那成正,迷而万劫沉流。
  若能一念合真修,灭尽恒沙罪垢。
  却说那八戒、沙僧与怪斗经个三十回合,
  不分胜负。
  你道怎么不分胜负?若论赌手段,莫说两个和尚,就是二十个也敌不过那妖精。
  只为唐僧命不该死,暗中有那护法神保着他;空中又有那六丁六甲、五方揭谛、四值功曹、一十八位护教伽蓝,助着八戒、沙僧。
  且不言他三人战斗。
  却说那长老在洞里悲啼,思量他那徒弟。
  眼中流泪道:
  “悟能啊,不知你在那个村中逢了善友,
  贪着斋供;悟净啊你又不知在那里寻他,可能得会?岂知我遇妖魔,在此受难!几时得会你们脱了大难,早赴灵山!”
  正当悲啼烦恼,
  忽见那洞里走出一个妇人来扶着定魂桩,
  叫道:
  “那长老,
  你从何来?为何被他缚在此处?”长老闻言泪眼偷看,那妇人约有三十年纪。
  遂道:
  “女菩萨,不消问了。
  我已是该死的,走进你家门来也。
  要吃就吃了罢,
  又问怎的?”那妇人道:
  “我不是吃人的。
  我家离此西下,有三百余里。
  那里有座城,叫做宝象国。
  我是那国王的第三个公主,乳名叫做百花羞。
  只因十三年前,八月十五日夜,玩月中间,被这妖魔,一阵狂风摄将来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。
  在此生儿育女,杳无音信回朝。
  思量我那父母,不能相见。
  你从何来,
  被他拿住?”唐僧道:
  “贫僧乃是差往西天取经者。
  不期闲步,误撞在此。
  如今要拿住我两个徒弟,一齐蒸吃哩。”
  那公主陪笑道:
  “长老宽心。
  你既是取经的,我救得你。
  那宝象国是你西方去的大路。
  你与我捎一封书儿去,拜上我那父母,我就教他饶了你罢。”
  三藏点头道:
  “女菩萨,若还救得贫僧命,
  愿做捎书寄信人。”
  那公主急转后面,即修了一纸家书,封固停当;到桩前解放了唐僧,将书付与。
  唐僧得解脱,
  捧书在手道:
  “女菩萨,多谢你活命之恩。
  贫僧这一去,过贵处,定送国王处。
  只恐日久年深,你父母不肯相认,奈何?切莫怪我贫僧打了诳语。”
  公主道:
  “不妨,我父王无子,止生我三个姊妹,
  若见此书必有相看之意。”
  三藏紧紧袖了家书,谢了公主,就往外走。
  被公主扯住道:
  “前门里你出不去!那些大小妖精,
  都在门外摇旗呐喊擂鼓筛锣,助着大王,与你徒弟厮杀哩。
  你往后门里去罢。
  若是大王拿住,还审问审问,只恐小妖儿捉了,不分好歹挟生儿伤了你的性命。
  等我去他面前,说个方便。
  若是大王放了你啊,待你徒弟讨个示下,寻着你一同好走。”
  三藏闻言,磕了头,谨依吩咐,辞别公主,
  躲离后门之外不敢自行,将身藏在荆棘丛中。
  却说公主娘娘,心生巧计,急往前来,出门外,分开了大小群妖;只听得叮叮当当兵刃乱响。
  原来是八戒、沙僧与那怪在半空里厮杀哩。
  这公主厉声高叫道:
  “黄袍郎!”那妖王听得公主叫唤,
  即丢了八戒、沙僧按落云头,揪了钢刀,
  搀着公主道:
  “浑家,
  有甚话说?”公主道:
  “郎君啊我才时睡在罗帏之内,
  梦魂中忽见个金甲神人。
  ”妖魔道:
  “那个金甲神?上我门怎的?”公主道:
  “是我幼时,
  在宫里
  对神暗许下一桩心愿:
  若得招个贤郎驸马,
  上名山拜仙府,斋僧布施。
  自从配了你,夫妻们欢会,到今不曾题起。
  那金甲神人来讨誓愿,喝我醒来,却是南柯一梦。
  因此,急整容来郎君处诉知,不期那桩上绑着一个僧人,万望郎君慈悯看我薄意,饶了那个和尚罢。
  只当与我斋僧还愿。
  不知郎君肯否?”那怪道:
  “浑家,你却多心呐!甚么打紧之事。
  我要吃人,那里不捞几个吃吃。
  这个把和尚,到得那里,放他去罢。”
  公主道:
  “郎君,放他从后门里去罢。
  ”妖魔道:
  “奈烦哩。
  放他去便罢,又管他甚么后门前门哩。”
  他遂绰了钢刀,
  高叫道:
  “那猪八戒,
  你过来。
  我不是怕你,不与你战;看着我浑家的分上,
  饶了你师父也。
  趁早去后门首,寻着他,往西方去罢。
  若再来犯我境界,断乎不饶!”
  那八戒与沙僧闻得此言,
  就如鬼门关上放回来的一般。
  即忙牵马挑担,鼠窜而行。
  转过那波月洞,后门之外,叫声“师父!”那长老认得声音,就在那荆棘中答应。
  沙僧就剖开草径,搀着师父,慌忙的上马。
  这里:
  狠毒险遭青面鬼,殷勤幸有百花羞。
  鳌鱼脱却金钩钓,摆尾摇头逐浪游。
  八戒当头领路,沙僧后随,出了那松林,
  上了大路。
  你看他两个哜哜嘈嘈,埋埋怨怨,三藏只是解和。
  遇晚先投宿,鸡鸣早看天。
  一程一程,长亭短亭,不觉的就走了二百九十九里。
  猛抬头,只见一座好城,就是宝象国。
  真好个处所也:
  云渺渺,路迢迢;地虽千里外,
  景物一般饶。
  瑞霭祥烟笼罩,清风明月招摇。
  的远山,大开图画;潺潺的流水,碎溅琼瑶。
  可耕的连阡带陌,足食的密蕙新苗。
  渔钓的几家三涧曲,樵采的一担两峰椒。
  廓的廓,城的城,金汤巩固;家的家,户的户,只斗逍遥。
  九重的高阁如殿宇,万丈的层台似锦标。
  也有那太极殿、华盖殿、烧香殿、观文殿、宣政殿、延英殿:
  一殿殿的玉陛金阶,
  摆列着文冠武弁;也有那大明宫、昭阳宫、长乐宫、华清宫、建章宫、未央宫:
  一宫宫的钟鼓管
  撒抹了闺怨春愁。
  也有禁苑的,露花匀嫩脸;也有御沟的,风柳舞纤腰。
  通衢上,也有个顶冠束带的,盛仪容,乘五马;幽僻中,也有个持弓挟矢的拨云雾,贯双雕。
  花柳的巷,管弦的楼,春风不让洛阳桥。
  取经的长老,回首大唐肝胆裂;伴师的徒弟,
  息肩小驿梦魂消。
  看不尽宝象国的景致。
  师徒三众,收拾行李、马匹,安歇馆驿中。
  唐僧步行至朝门外,
  对阁门大使道:
  “有唐朝僧人,
  特来面驾倒换文牒。
  乞为转奏转奏。”
  那黄门奏事官,
  连忙走至白玉阶前奏道:
  “万岁,
  唐朝有个高僧欲求见驾,倒换文牒。”
  那国王闻知是唐朝大国,且又说是个方上圣僧,心中甚喜即时准奏。
  叫:
  “宣他进来。”
  把三藏宣至金阶,舞蹈山呼礼毕。
  两边文武多官,
  无不叹道:
  “上邦人物,
  礼乐雍容如此!”那国王道:
  “长老
  你到我国中何事?”三藏道:
  “小僧是唐朝释子。
  承我天子敕旨,前往西方取经;原领有文牒,
  到陛下上国理合倒换。
  故此不识进退,惊动龙颜。”
  国王道:
  “既有唐天子文牒,取上来看。”
  三藏双手捧上去,展开放在御案上。
  牒云:
  南赡部洲大唐国奉天承运唐天子牒行:
  切惟朕以凉德,
  嗣续丕基事神治民,临深履薄,朝夕是惴。
  前者,失救泾河老龙,获谴于我皇皇后帝,三魂七魄,倏忽阴司已作无常之客。
  因有阳寿未绝,感冥君放送回生,广陈善会,
  修建度亡道场。
  感蒙救苦观世音菩萨,金身出现,指示西方有佛有经,可度幽亡超脱孤魂。
  特着法师玄奘,远历千山,询求经偈。
  倘到西邦诸国,不灭善缘,照牒放行。
  须至牒者。
  大唐贞观一十三年,秋吉日,御前文牒。
  (上有宝印九颗)国王见了,取本国玉宝,用了花押,递与三藏。
  三藏谢了恩,收了文牒。
  又奏道:
  “贫僧一来倒换文牒,二来与陛下寄有家书。”
  国王大喜道:
  “有甚书?”三藏道:
  “陛下第三位公主娘娘,
  被碗子山波月洞黄袍妖摄将去贫僧偶尔相遇,
  故寄书来也。”
  国王闻言,
  满眼垂泪道:
  “自十三年前,
  不见了公主两班文武官,也不知贬退了多少;宫内宫外,大小婢子、太监也不知打死了多少。
  只说是走出皇宫,迷失路径,无处找寻;满城中百姓人家,也盘诘了无数更无下落。
  怎知道是妖怪摄了去!今日乍听得这句话,故此伤情流泪。”
  三藏袖中取出书来献上。
  国王接了,见有“平安”二字,一发手软,拆不开书。
  传旨宣翰林院大学士上殿读书。
  学士随即上殿。
  殿前有文武多官,殿后有后妃宫女,俱侧耳听书。
  学士拆开朗诵。
  上写着:
  不孝女百花羞顿首百拜大德父王万岁龙凤殿前暨三宫母后昭阳宫下,及举朝文武贤卿台次:
  拙女幸托坤宫感激劬劳万种。
  不能竭力怡颜,尽心奉孝。
  乃于十三年前,八月十五日,良夜佳辰,蒙父王恩旨,着各宫排宴赏玩月华,共乐清霄盛会。
  正欢娱之间,不觉一阵香风,闪出个金睛蓝面青发魔王,将女擒住驾祥光,直带至半野山中无人处,难分难辨,被妖倚强。
  霸占为妻。
  是以无奈捱了一十三年。
  产下两个妖儿,尽是妖魔之种。
  论此真是败坏人伦,有伤风化,不当传书玷辱;但恐女死之后,不显分明。
  正含怨思忆父母,不期唐朝圣僧,亦被魔王擒住。
  是女滴泪修书,大胆放脱,特托寄此片楮,以表寸心。
  伏望父王垂悯,遣上将早至碗子山波月洞捉获黄袍怪,救女回朝深为恩念。
  草草欠恭,面听不一。
  逆女百花羞再顿首顿首。
  那学士读罢家书,国王大哭,三宫滴泪,
  文武伤情前前后后,无不哀念。
  国王哭之许久,
  便问两班文武:
  “那个敢兴兵领将,
  与寡人捉获妖魔救我百花公主?”连问数声,
  更无一人敢答。
  真是木雕成的武将,泥塑就的文官。
  那国王心生烦恼,泪若涌泉。
  只见那多官齐俯伏奏道:
  “陛下且休烦恼。
  公主已失,至今一十三载无音,偶遇唐朝圣僧,寄书来此未知的否。
  况臣等俱是凡人凡马,习学兵书武略,止可布阵安营,保国家无侵陵之患。
  那妖精乃云来雾去之辈,不得与他觌面相见,
  何以征救?想东土取经者乃上邦圣僧。
  这和尚‘道高龙虎伏,德重鬼神钦’,必有降妖之术。
  自古道:
  ‘来说是非者,就是是非人。
  ’可就请这长老降妖邪,救公主,庶为万全之策。”
  那国王闻言,急回头,
  便请三藏道:
  “长老若有手段,
  放法力捉了妖魔,救我孩儿回朝,也不须上西方拜佛,长发留头朕与你结为兄弟,同坐龙床,共享富贵如何?”三藏慌忙启上道:
  “贫僧粗知念佛,
  其实不会降妖。
  ”国王道:
  “你既不会降妖,怎么敢上西天拜佛?”那长老瞒不过,说出两个徒弟来了。
  奏道:
  “陛下,贫僧一人,实难到此。
  贫僧有两个徒弟,善能逢山开路,遇水叠桥,
  保贫僧到此。
  ”国王怪道:
  “你这和尚大没理。
  既有徒弟,怎么不与他一同进来见朕?若到朝中,虽无中意赏赐必有随分斋供。”
  三藏道:
  “贫僧那徒弟丑陋,不敢擅自入朝,
  但恐惊伤了陛下的龙体。
  ”国王笑道:
  “你看你这和尚说话,
  终不然朕当怕他?”三藏道:
  “不敢说。
  我那大徒弟姓猪,法名悟能八戒。
  他生得长嘴獠牙,刚鬃扇耳,身粗肚大,行路生风。
  第二个徒弟姓沙,法名悟净和尚。
  他生得身长丈二,臂阔三停,脸如蓝靛,口似血盆,眼光闪灼牙齿排钉。
  他都是这等个模样,所以不敢擅领入朝。”
  国王道:
  “你既这等样说了一遍,寡人怕他怎的?宣进来。”
  随即着金牌至馆驿相请。
  那呆子听见来请,
  对沙僧道:
  “兄弟,
  你还不教下书哩。
  这才见了下书的好处。
  想是师父下了书,
  国王道:
  捎书人不可怠慢,
  一定整治筵宴待他;他的食肠不济有你我之心,举出名来故此着金牌来请。
  大家吃一顿,明日好行。”
  沙僧道:
  “哥啊,知道是甚缘故,我们且去来。”
  遂将行李、马匹俱交付驿丞。
  各带随身兵器,随金牌入朝。
  早行到白玉阶前,左右立下,朝上唱个喏,再也不动。
  那文武多官,无人不怕。
  都说道:
  “这两个和尚,貌丑也罢,只是粗俗太甚!怎么见我王更不下拜,喏毕平身挺然而立!可怪!可怪!”八戒听见道:
  “列位,
  莫要议论。
  我们是这般。
  乍看果有些丑,只是看下些时来,却也耐看。”
  那国王见他丑陋,已是心惊;及听得那呆子说出话来,越发胆颤就坐不稳,跌下龙床。
  幸有近侍官员扶起。
  慌得个唐僧,跪在殿前,
  不住的叩头道:
  “陛下,
  贫僧该万死!万死!我说徒弟丑陋不敢朝见,
  恐伤龙体果然惊了驾也。”
  那国王战兢兢,走近前,
  搀起道:
  “长老,
  还亏你先说过了;若未说猛然见他,寡人一定唬杀了也!”
  国王定性多时,
  便问:
  “猪长老、沙长老是那一位善于降妖?”那呆子不知好歹,答道:
  “老猪会降。”
  国王道:
  “怎么家降?”八戒道:
  “我乃是天篷元帅;只因罪犯天条,
  堕落下世幸今皈正为僧。
  自从东土来此,第一会降妖的是我。”
  国王道:
  “既是天将临凡,必然善能变化。”
  八戒道:
  “不敢,不敢,也将就晓得几个变化儿。”
  国王道:
  “你试变一个我看看。
  ”八戒道:
  “请出题目,照依样子好变。”
  国王道:
  “变一个大的罢。”
  那八戒他也有三十六般变化,就在阶前,
  卖弄手段却便捻诀念咒,喝一声叫“长!”把腰一躬,就长了有八九丈长却似个开路神一般。
  吓得那两班文武,战战兢兢;一国君臣,呆呆挣挣。
  时有镇殿将军问道:
  “长老,似这等变得身高,
  必定长到甚么去处
  才有止极?”那呆子又说出呆话来道:
  “看风。
  东风犹可,西风也将就;若是南风起,
  把青天也拱个大窟窿!”那国王大惊道:
  “收了神通罢。
  晓得是这般变化了。”
  八戒把身一矬,依然现了本相,侍立阶前。
  国王又问道:
  “长老此去,
  有何兵器与他交战?”八戒腰里掣出钯来道:
  “老猪使的是钉钯。”
  国王笑道:
  “可败坏门面!我这里有的是鞭、简、瓜、锤、刀、枪、钺、斧、剑、戟、矛、镰,随你选称手的拿一件去。
  那钯算做甚么兵器?”八戒道:
  “陛下不知。
  我这钯,虽然粗夯,实是自幼随身之器。
  曾在天河水府为帅,辖押八万水兵,全仗此钯之力。
  今临凡世,保护吾师,逢山筑破虎狼窝,遇水掀翻龙蜃穴,皆是此钯。”
  国王闻得此言,十分欢喜心信。
  即命九嫔妃子:
  “将朕亲用的御酒,整瓶取来,
  权与长老送行。”
  遂满斟一爵,
  奉与八戒道:
  “长老,这杯酒,
  聊引奉劳之意待捉得妖魔,救回小女,自有大宴相酬,千金重谢。”
  那呆子接杯在手,人物虽是粗鲁,行事倒有斯文。
  对三藏唱个大喏道:
  “师父,这酒本该从你饮起;但君王赐我,
  不敢违背让老猪先吃了,助助兴头,好捉妖怪。”
  那呆子一饮而干,才斟一爵,递与师父。
  三藏道:
  “我不饮酒,你兄弟们吃罢。”
  沙僧近前接了。
  八戒就足下生云,直上空里。
  国王见了道:
  “猪长老又会腾云!”
  呆子去了,
  沙僧将酒亦一饮而干
  道:
  “师父!那黄袍怪拿住你时,
  我两个与他交战只战个手平;今二哥独去,恐战不过他。”
  三藏道:
  “正是,徒弟啊,你可去与他帮帮功。”
  沙僧闻言,也纵云跳将起去。
  那国王慌了,
  扯住唐僧道:
  “长老,你且陪寡人坐坐,
  也莫腾云去了。”
  唐僧道:
  “可怜,可怜!我半步儿也去不得!”此时二人在殿上叙话不题。
  却说那沙僧赶上八戒道:
  “哥哥,我来了。”
  八戒道:
  “兄弟,
  你来怎的?”沙僧道:
  “师父叫我来帮帮功的。”
  八戒大喜道:
  “说得是,来得好。
  我两个努力齐心,去捉那怪物;虽不怎的,也在此国扬扬姓名。
  ”你看他:
  祥光辞国界,氤氲瑞气出京城。
  领王旨意来山洞,努力齐心捉怪灵。
  他两个不多时,到了洞口,按落云头。
  八戒掣钯,往那波月洞的门上,尽力气一筑,
  把他那石门筑了斗来大小的个窟窿。
  吓得那把门的小妖开门,看见是他两个,
  急跑进去报道:
  “大王,
  不好了!那长嘴大耳的和尚与那晦气脸的和尚,又来把门都打破了!”那怪惊道:
  “这个还是猪八戒、沙和尚二人。
  我饶了他师父,
  怎么又敢复来打我的门!”小妖道:
  “想是忘了甚么物件,
  来取的。”
  老怪咄的一声道:
  “胡缠!忘了物件,
  就敢打上门来?必有缘故!”急整束了披挂绰了钢刀,走出来问道:
  “那和尚我既饶了你师父,
  你怎么又敢来打上我门?”八戒道:
  “你这泼怪干得好事儿!”老魔道:
  “甚么事?”八戒道:
  “你把宝象国三公主骗来洞内
  倚强霸占为妻住了一十三载,也该还他了。
  我奉国王旨意,特来擒你。
  你快快进去,自家把绳子绑缚出来,还免得老猪动手!”那老怪闻言,十分发怒。
  你看他屹迸迸,咬响钢牙;滴溜溜,睁圆环眼;雄纠纠,举起刀来;赤淋淋拦头便砍。
  八戒侧身躲过,使钉钯劈面迎来;随后又有沙僧举宝杖赶上前齐打。
  这一场在山头上赌斗,比前不同。
  真个是:
  言差语错招人恼,意毒情伤怒气生。
  这魔王大钢刀,着头便砍;那八戒九齿钯,对面来迎。
  沙悟净丢开宝杖,那魔王抵架神兵。
  一猛怪,二神僧,来来往往甚消停。
  这个说:
  “你骗国理该死罪!”那个说:
  “你罗闲事报不平!”这个说:
  “你强婚公主伤国体!”那个说:
  “不干你事莫闲争!”算来只为捎书故,
  致使僧魔两不宁。
  他们在那山坡前,战经八九个回合,八戒渐渐不济将来,钉钯难举气力不加。
  你道如何这等战他不过?当时初相战斗,有那护法诸神,为唐僧在洞暗助八戒、沙僧,故仅得个平手;此时诸神都在宝象国护定唐僧,所以二人难敌。
  那呆子道:
  “沙僧,你且上前来与他斗着,
  让老猪出恭来。”
  他就顾不得沙僧,一溜往那蒿草薜萝、荆棘葛藤里,不分好歹一顿钻进,那管刮破头皮,搠伤嘴脸,一毂辘睡倒再也不敢出来。
  但留半边耳朵,听着梆声。
  那怪见八戒走了,就奔沙僧。
  沙僧措手不及,被怪一把抓住,捉进洞去。
  小妖将沙僧四马攒蹄捆住。
  毕竟不知端的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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