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

第十九节
　　朱苍胜接到威兼斯打来电话的时候，正在听取手下人的汇报。该人有一副学者的神态，但是他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学者。年纪己经在四十岁左右，是一个习惯去将白昼与黑夜颠倒过的人。他一直负责暗中监视首领的活动动向。此人在做这类事情方面，可以说；有着丰富知识的人，是最能胜任这项工作。至少在监视的一个多月里，没有让被监视者有任何的察觉，自然表明了他是相当成功。
　　朱苍胜突然间里不知怎么的，对有真才实学之人，由内心里升起了一种特别的尊敬。当然那类自以为是的家伙，就会另相对待。目前置处于他面前的学者，此人有着让人很钦佩的谦虚神态。对其工作内容很科学地管理着，只要从汇报而来的监视记录上就能得知，他每做一件事总是用科学的方式去对待。记录很详细，每个时间段都很清楚，记录上还付加了该事项的详细说明。
　　“谢谢你，教授！”朱苍胜满意地说：“让我的手下人开车送你回去如何？”
　　“我喜欢在早晨间散散步，这样对身体很有益处，我很感谢您的盛情。”
　　在此人离去之后，他的脑子里，立即思考起威兼斯在电话里，简明的谈话内容。丘尔·利比要见他，并且约定了一个地方，显然有要紧的事情要与他进行磋商。而约定的地点，那是他常去的咖啡馆。
　　那位有着学者风度的人，从酒吧间悠闲自得地走了出来。他在街边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。让该车载着他行驶到了，另一个汇报监视情况的约定点。那是一间小小的花店。他下车走了进去，老首领的手下人正在那里面等着他。等着他带来的监视资料。
　　自然他是一个注有双重身份的受雇者！当他把详细的资料递给来人后，没有受到在朱苍胜那里的尊重礼遇。获取资料者仿佛忽视他的存在，别想让他把投在资料上的目光移开。直到全浏览完了之后，才将一种不知所云的目光，投到了汇报者的身上。
　　“不可理解！”用近似自问的提问方式说道：“首领去小镇干什么？一整夜都呆在那幢小出租屋里。”然后他低头再次刷视一番手中的资料：“凌晨才离开，你一定查清楚了，屋主是谁了吗？”
　　“有点不可思议，屋主是银行家之女文瑛。”
　　“想尽办法将银行弄到困境里，暗地里且与银行家之女幽会，的确有一点不可思议。”
　　“或许，……”监视者没有说出想法来。因为他立即感到，这种陡然间里的提示，让对方很难明白其中的含意。
　　“也许存在各种可能。”此人同样不能清晰地粗略，得到一个判断结果。于是吩咐监视者接着去干新的工作：“查一查他与银行家之女是什么样的关系，把这一切全都调查清楚。”
　　与此同时，朱苍胜提前来到了预约的地点，等待着丘尔·利比的到来。在快到约定时间。昂起头来搜寻一遍，还没有见到人影。这时候不由地去看手腕上的表，还有几分钟，对于利比绝对相信会来的，时间概念在此人脑海里是铁定的事实，除非出了意想不到的灾难才可能延期约会。
　　一位青春美少女招待来到了桌边，她甜甜的话语里，有一点形象化的拘泥造着。高高的个子，露祼在超短服务裙外的一双大腿，细嫩又迷人。他为自己点了一份简易的早餐，这时候利比突然来到了桌边。真准时，分秒不差。他在桌边的椅上坐了下来，同样点了一份与他一样的早餐。
　　礼节性的招呼之后，利比是一副谦恭得体的神态。不论出现何样的大事情，总是显得沉静自然，朱苍胜暗暗学着此人的处事方式。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一对悠闲相遇在一起的熟人，只是通过近段时间的接触中，让他深深感受到，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，是提不起他的兴趣来，因为时间在他看来是相当珍贵的，从来就不会去浪费它。
　　丘尔·利比把一个文件袋放在圆桌上，很明显里面的文件内容，是他找自己相约的原因。女侍者送来了两人点要的早餐以及咖啡。如同在许多的地方一样，利比的外表极其具备的气质与风度，引起了女郎的着迷。她显得格外紧张式的兴奋，在向他递去早点的时候，留在盘里的纸卷盒不慎掉在地上。从那双大眼里，投射出的目光是一种强烈的恋慕。她歉意地蹲下身去捡物件。有一个动作两人都没有注意到。她飞快地从盘子底部，摸出一个小物件，那是一个带有磁性药丸般大小的东西，安在圆桌面下的钢管桌架上。一只手将纸卷捡起来的动作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完成。
　　女郎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相当好闻。一旁的阿胜从女郎的神态中可以得出，她已经被利比的模样迷得失去了方向，也许只要利比给她一个暗示，一定恨不得与他睡觉。侍女有意地在此多停留一会，在走离的时候，说了一句让人回味无穷的话语。“先生！你有需要的话，我会很乐意地效劳。”
　　侍女回到咖啡店里，放下托盘边走边解脱围巾。显然放弃了工作，来到内壁的房间里。一个堆放杂货的房间。架子上有一台接收器，那是她正要摆弄的事情。她将一旁的耳机戴上，听听里面的音声，仪器上有一处指示灯，在一闪一闪，表明它正在工作。刚才安放桌子下面的窃听器在发送来信息，接收到的信息，经过一台手机转发到终端接收者的仪器上。朱苍胜与丘尔·利比的谈话声被播放了出来。专业的窃听者动手把一根连线连接到一台高速的激光打印机上，语音以文字的形式被打印了出来。同时，此人拨打了一个电话。
　　“您好宋先生，希望没有打扰你。”
　　“没有，没有，陈先生！”玉面刁狐很客气地说：“看来你有了重要的发现？”
　　如果说打扰的话，电话来的还真不是时候。他刚给两个兄弟，螃蟹张召和隆多龙可打完电话。电话竟然是手下人接的，两人现在不知去了哪里。他猜准一定是螃蟹约好隆多去找那个叫芈植的人再去较量，他知道螃蟹的个性，心中对两人的鲁莽行为好生气恼。现在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电话内容上。对原是干唱片录音行业的陈先生，摆弄这种与他行业有着同样性质的工作是寄予厚望的。在策划对银行的行动中，对方向他提供了许多很有价值的信息。进行组织内部的窃听，是出于对组织不甚了解之故。而真正从意义上，以及行动的落实上，进行监视与窃听，这还是经过圆山饭店会议之后作出来的决定。而目标的重点，全放在军师方启容的方面上。
　　“是的，得到的谈话内容好像是针对首领的。”
　　“显然不利！”
　　“是的宋先生，交谈的内容的确不利。”
　　宋厚义顿时担心了起来：“这是一些什么人。”
　　“朱苍胜！还有一位来自于意大利的丘尔·利比。两人用英语在交谈，很愤慨。”
　　“这个丘尔·利比是什么性质的人，帮我查清楚。”
　　“没问题！给半个上午的时间。”
　　“谢谢陈先生，请把两人的谈话记录，在谈完话之后立即送过来。”
　　“没问题宋先生！”
　　宋厚义一点也没有猜错。螃蟹张召的确同隆多龙可一起来到了芈植的住处。去进行一次较量。当然是以砌磋竞技的名义去找他，希望隆多给自己挽回面子。只是没有达到所想的预期指数。这些年来终于遇到了厉害的对手，并且两人一齐上阵都敌不过他。
　　两人闷闷不乐地回到管理的酒吧里，呆在经理办公室里喝着闷酒，谁也不想说话。恨恨不已，隆多几乎烦怒到了极点，睁着一双圆眼睛恶狠狠的，将杯中的酒全送入嘴中。经过与芈植的较量，虽然在竞技的水平上，他是一个很实际的人，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。只是在现代的社会里，有很多的物件能够弥补这方面的不足，比喻手中握一把枪，他内心暗暗地嘿笑起来，不论武功有多高的人，只要站在它的面前都会全身颤抖。
　　他很想得通。“再添一点酒，我说哥儿！”隆多把酒瓶往对方的酒杯伸出过去：“这有什么关系，没有人会是天下第一，真操他娘的，这家伙怎么会站在军师的一边。”
　　“军师方启容相中此人，就是特意对付我俩的。”螃蟹思虑地说道，把酒杯接着酒瓶里倒出的酒。
　　“还有那班人马。”隆多指出道。
　　“这件事要告知首领，从直观的情况上可以看出，军师暗地里训练了一班杀手。”
　　话声刚落，手机响起了来电的声音，两人本能地认为是自己身上的手机，最终还是螃蟹的手机来了电话。是宋厚义打来的。先前分别给两人打过，全都没有回答，很显然两人都关了机。在这阵子的时间里，宋厚义将技术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。在会议上转达了昨天与章寒会晤中决定的事项。那就是不再对金融领域，与文氏银行进行策略性的计划，将他们全都解散，让他们都回到所属公司原来的职位上去工作。重心转到对付组织的内部事项上来。
　　这是揣摸出大哥没有说出来的想法，经过进军金融业算是一个引子，引发出组织里本来还无法发现的问题。首要的问题就是；章寒作为该组织的首领，在行使首领的权力之时，竟还受制于军师的态度。许多的小帮派几乎只征求方启容的意见，才进行必要的协助。当然这个问题一直就存在，现在急于解决的事项是窃听者送达的资料，觉得要早做安排。资料上反映出，飞龙组织即将有一场腥风血雨，就要来临了。
　　“我给你打来许多电话，竟不接。”宋厚义很气愤：“两人都不接，是不是同隆多一起去找芈植比试武功？”
　　“这……”螃蟹不知怎样回答，把目光投向隆多，此刻传来了吩咐：“让隆多来接电话。”
　　张召应诺后地把手机递给隆多。宋厚义不满意螃蟹的支吾，他了解此人的个性。在有碍面子的事情上，是不愿意去多说的。相反隆多就不同，是一就是一，是二就是二，任何的事物，总本着客观的认可态度。
　　“你来告诉我，是不是螃蟹让你同他一起去，找芈植砌磋武艺？”
　　“是这样的二哥！”
　　“恐怕没有取得希望的结果。”
　　“没错！说实在的，我俩一起上都打不过此人。”
　　这就对了，从吱语中早就明白是这样的结果。只是告知的发现，让宋厚义顿时陷入到了沉思之中。军师在训练杀手。蓄养私自的力量。结合窃听人士提供来的资料内容，全面考虑了一番之后，感到不寒而泣。看来预先一步安排是绝对正确的。
　　“喂，喂，二哥！你在听吗？”
　　“我在听，听着，你俩现在一定要听从我的吩咐。”
　　“出了什么事？”
　　“你不甭管问，这几天给我呆着听令，还要特加小心。”
　　“告诉我是何事，二哥！”
　　宋厚义不想对他俩说出猜想：“把手下人集中起来，把武器分发给他们，保持高度的警戒，听我与章寒的最新命令。”
　　“好的，你放心吧。”
　　放心！宋厚义内心掂量着此话，真正放心的方面，就只有他俩遵命的方面。结合资料及俩人的最新发现，玉面刁狐更能深刻地感悟到，不可预测的可能性。他关掉了手机，动手把看过的资料整理好，装回文件夹里。然夹着它往外走，乘车前往章寒的住处，在路途中，他先打去一个电话。
　　“大哥！你现在在家里吗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我在家中。”
　　章寒边说边走到阳台边，然后再走回来在一张藤椅上坐下，借走动来驱赶睡意。将手机放到另一只耳朵上。现在仍有一点昏沉沉，昨夜一晚都没有睡着，尽管与文瑛没有进行性爱，可是相互拥抱的兴趣激昂了一整夜，一夜没合眼。快天亮的时候离开了出租屋。回到家中洗漱整理了一番，又驱车前往管家远在郊外大山中的别墅，看望岳父大人及妻子和女儿。老首领得到雇用医疗人员的精心护理，病状有了一点好转。首领的手下人，有些还将他们的妻子也带来，显然是来陪伴妻子尤美的。
　　“我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，有一件要紧的事，要与你商量。”
　　“很好！”章寒回答：“现在快到午餐的时候了，我俩正好一块进餐。”
　　收线之后，章寒的大脑索回到因电话打断的思绪里。他全面地评价因傲气所进行的事项，并由此引发的，过与错的思考。应当从奋志为人的观点及立场上来说，完全没有错。别人伤害显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。在昨晚与文瑛的相会，命令自己拿出一个坚定的立场，不然的话伤害的范围会进一步地扩大，会把妻子拉入进来。可是文瑛在心中有种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，曾经是那样深爱她。妻子尤美！她是一个极为单纯的女人，给予了自己做人所幻想得到的一切。是孰是重，各方面的掂量与比较，不再去见文瑛的想法冒了出来。但是，他知道又下不了决心，感到十分的矛盾，有一点是清晰与明确的，那就是结束计划中，掠夺银行的步骤，全面结束这种行动。
　　现在他放眼四周，随后移到花园里，看到母亲与佣人在愉快地交谈。眺望通往别墅而来的公路。一辆深蓝色的轿车正拐过山丘的转弯处，看出那是宋厚义的轿车。寻思电话中说的话，有一项紧急事要面谈，那么他会带来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