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5章：玉皇山上聚义兵(1)

第005章：玉皇山上聚义兵(1)
　　清晨的玉皇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，雄姿峻峭。
　　在玉皇庙大殿之后昔日荒芜的习武场上，五名年轻的川西汉子并排而跪，磕头盟誓：“不求同日生，但求同日死，抗敌保家园，铁血照汗青。”
　　李剑棠恭恭敬敬地三叩头之后站起来：“从今天起，兄弟伙们就不要喊我头领了。我们既然建起了自己的队伍，就要一个响亮的名字，我想了一下，就叫玉皇山抗日义勇队，你们看咋个样？”
　　“行，那以后咋称呼你？我的大头领。”李棍川歪着头故意问道。李剑棠有点恼怒：“还叫头领？！以后叫队长。”
　　“队长，李队长好。”李刀海等4个人跟商量好似的，齐声喊过后弯腰作揖。
　　“停，以后不要作揖行礼啦。要这样，跟大表哥都要学会举手礼。”李剑棠说着，举起右手示范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。李驽西也学着他的样子右手放在额头前夸张地：“嗯，这样行礼还是蛮潇洒的吗，不用在鞠躬唦！”
　　“大家别闹了，听我的口令，全体都有，立正。”李剑棠下达了他就任队长以后的第一个口令。扫视了一眼面前精神抖擞的4名李氏守陵人：“从现在起，我们就是抗日义勇队的第一批成员，我是你们的队长，大表哥是我们的教官，听明白了没有？”
　　“明白。”站在他面前的4名年轻人齐声大喊，惊飞起一只躲藏在荒草中的野鸡。
　　“快动手抓唦，打牙祭喽。”瘦小的李棍川顾不得李剑棠讲的规距，朝着飞起来的野鸡追了过去。李刀海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，端起手里的汉阳造扣动了板机，射出的子弹击中了野鸡。听见“砰”的一声枪响后，李棍川被吓住了，愣愣地站在原地两腿有些发抖。
　　“川娃儿，回来，谁让你冒失唦！”李刀海大喊一声。李棍川这时转过身来，眼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李剑棠：“头……不，队长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，大表哥真的好枪法。”
　　李刀海收回汉阳造步枪，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李剑棠：“作为一支队伍，晓不晓得啷个最重要？枪威，你来回答！”
　　“报告教官，昨天晚上你告诉过我们喽，当然是纪律唦！没得规距不成方圆。”李枪威挺起胸膛慢悠悠地回答。李剑棠也点了点头：“对头，一支钢铁的队伍纪律是最重要的。刚才李棍川同志违反了纪律，就要受到处罚。”
　　“报告队长，大表哥，啥子处罚？”李棍川心里有点忐忑不安。李刀海尽量耐心地说：“李棍川，以后站在队列里想说话，要举手打报告，晓不晓得？”
　　“晓得了，大表哥那你说啥子处罚唦？”李棍川故作糊涂的问话激起了李刀海心中的不快：“啥子处罚？全体都有，两个时辰的山地越野跑。”
　　李剑棠看着他：“教官，你跟我们一起跑唦？”
　　“跑，今天谁掉队了，晚上一个人站岗。”李刀海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：“都给我跑起来，把沙包背好喽。”说完，带头朝着玉皇庙的前山方向跑了出去。
　　两个小时之后，太阳升起来了，热火朝天地晒在他们头顶上。5个人渐渐拉开了距离，李刀海背负30斤重的沙袋，始终跑在队伍的最前面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李剑棠，其他三个人被远远地甩在了最后。
　　李剑棠刚刚跑过山门之后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看了一眼时间，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作了几个深呼吸：“大表哥，你真不愧是讲武堂出来的，身体好棒。”
　　“阿棠哥，快喝点水唦。”玉皇庙山门外的小道上，李雨荷突然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，手里端着一碗清澈的井水站在了他面前。李剑棠喉咙里正干得冒烟，伸手正要去接，李刀海上前伸手把碗抢在了手里：“不客气啦，队长，我先喝。”说着，大嘴一张，一碗井水就见底啦。
　　“阿哥，你怎么能这样唦！阿棠哥又要当头领管家族的事情，每天还要跟着你训练，比你们几个辛苦多了唦。”李雨荷生气似地把脚在地上轻轻一跺。李刀海把碗塞在她手里：“荷妹子，你还没过门哟，就当起了他的堂客啦。”
　　“阿哥，你再这样说，不理你啦。”李雨荷的小脸晕中带红，又从提的水罐里倒了一碗水递给李剑棠：“阿棠哥，快喝。”
　　“荷妹子，你可真是个偏心眼。”李弩西这时也气喘吁吁地跑在了她面前，拿起她手里的水罐，仰起头就往自己嘴里灌，井水顺着他的嘴角洒在了衣服的前襟上。李雨荷伸手抢过水罐：“李驽西，你还让不让旁人喝了唦。”
　　李剑棠喝光了碗里的井水笑着说：“荷妹子，没得关系，你就辛苦一下子，再去打一罐来，后面还有两只蜗牛在爬。”
　　李驽西一屁股坐在地面上：“队长，没看出来唦。你啷个时候跑得这么快了？从前爬个山你都在我后头。”
　　“从前是从前，现在为了能给你们当队长，我起早贪黑地跟着大表哥可没少练。”李剑棠说着，很自然地伸出手在李雨荷的头发捎上抚摸了一下。李雨荷红着脸看了他一眼，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：“这么多人，你还敢动手动脚的。”
　　“荷妹子，那，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去老地方找你。”李剑棠把嘴附在她耳边。
　　“不害臊，啷个理采你。”李雨荷说完后一扭腰向玉皇庙的山门走去。李驽西看了一眼李雨荷远去的苗条身影，转过头来瞪着眼睛问李刀海：“我说，教官大人，你还准备怎么折腾我们几个？”
　　“说啥子？李驽西，你娃儿的脑袋是个夜壶！咱们这样子训练，还不是为早日出川打鬼子。”李刀海双手一撑，从地面上站了起来。
　　“我，我又不是怕吃苦，只是觉得你应该早点训练我们打枪，那才是真功夫。”李驽西嘴里争辩着。李刀海双手握着手里的汉阳造打开保险递给他：“给，你给我打一下山门旁边的大石碑。”
　　李驽西兴奋地用双手接过汉阳造，面朝着山门的方向，想稳住平举起来的两只胳膊，却始终控制不住地在晃动，他一咬牙扣动了板机，“砰”的一声，耳朵嗡嗡的响了起来，对面20多米外的大石碑却没有看见任何反应。李刀海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汉阳造，平稳地举起双臂，在眼睛与枪身瞄准具平行的瞬间扣动了板机。
　　“呯、呯、呯”
　　三声枪响过后，从大石碑旁边的一棵松树上落下来三枝树杆，掉在了地面上。“好，大表哥的枪法真棒。”李驽西不由地从心里叹服，右手竖起了大姆指。
　　“教官，我啥子时候枪法才能变得这么好唦？”李剑棠站在他身边，一脸期待。李刀海嘴里嘟囔着：“不下点功夫训练，永远都打不准。队长，你快看，那两个宝器回来啦。”李剑棠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见，只见李枪威和李棍川相互搀扶着，一瘸一拐地冲着他们走了过来。
　　“唉，第一天训练就成了这个样子，以后可啷个办唦。”李驽西的心里有点可怜他们的样子。李刀海面无表情：“队长，你去把他们扶回山洞里，晚上用酒好好擦一下子，明天还要继续训练。”
　　“吃饭喽，吃饭喽。”随着脆亮的声音，李雨荷站在山门旁边伸着胳膊冲他们挥手。李剑棠用手一拍肚皮：“好唦，又要祭五脏庙喽，驽西，快点走，帮他们两个一起回去。”
　　“队长，队长，晚上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喝点酒唦？”李驽西陪着笑脸问道。李剑棠看着他：“真的想喝酒？”
　　“真的唦！”
　　“那好，你去再跑两个时辰回来，我就给你。”李剑棠用手在他肩膀上一拍，满脸微笑。李驽西张大了嘴，使劲摇了摇头：“啥子？再跑两个时辰，你是想要了我的小命哟。队长，酒我不喝了，你自己留着吧！”说完，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远了。
　　李刀海盯着他的背影：小样，想睡觉，没门。晚上等着我再好好训练你们。
　　“队长，队长，枪威的脚给崴了！”李刀海扶着李枪威从后面慢慢走了过来。李剑棠转过身来：“崴的不重吧！”
　　“不重。”李枪威皱了皱眉头。
　　李剑棠又看了一眼李棍川：“你为啥子跑不动了唦？”
　　“队长，我……我肚子痛，实在是跑不动啦。”李棍川心里一乱，嘴上说了谎话。
　　李刀海轻轻一笑：“肚子痛，怕是跑步跑得身体发软，脑袋发虚唦！”
　　李棍川把头一低：“教官，你是讲武堂出身，我就是个庄稼把式，刚开始训练就这么苦，啷个受得了？”
　　“啥子？正因为是刚开始才要求严格，你晓不晓得。以后你们都是队伍里的骨干，这样子，能带好队伍吗？记住，以后再叫苦偷懒，小心我让队长把你赶出家族。”李刀海说着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，满脸鄙视。